2021年 春天

地點：某座北方城市

1.

戰瑋彈出最後一個音符長長地吐出一口氣，輕輕合上琴蓋。

房間里的琴聲並沒有立刻消失，而是依然充斥在周圍跳躍着。

戰瑋喜歡彈琴，鋼琴！

從七、八歲的時候就開始學習，現在已經達到了業餘級別里的最高級。

她喜歡「古爾德」彈奏的「李斯特鋼琴版·貝多芬第五交響曲」——「命運交響曲」，並用心練習模仿了很久。但遺憾的是自己始終都不滿意，總感覺哪裡缺點什麼？

後來認識魯雲，彈給他聽。

魯雲問：「你是怎麼理解貝多芬說的，『我要扼住命運的咽喉，絕不能讓它毀滅我』這句話的？」

「怎麼理解？堅強！抗爭！不屈服！」

「還有呢？」

「還有？還有什麼？」

「還有就是，」魯雲雙手輕輕捧起戰瑋的臉頰，看着她認真地說道……

戰瑋抱着毛絨「企鵝」玩具，眨眨眼睛、眨眨眼睛。

而現在，她還不認識魯雲。

2.

這座北方城市的春天，乍暖還寒。

戰瑋身着米黃色風衣、圍着一條梅花圖案的白色絲巾走出自家小區的院門，準備去往大使館。

戰瑋屬於那種「少年天才」，至少和同齡人比起來算是。

在她這個年齡，已經拿到了人類學、生物學兩個博士學位。

特別是前段時間發表的，多篇關於「人類文明的發展史」、「地心文明存在論證」和「現代人類基因變異現象深層次分析」等方面的學術報告，在業界引起巨大轟動，為國家贏得了榮譽。

因此，她不僅得到所在學校的認可，希望她能夠留校任教；還收到國外知名大學所屬研究機構的聘用邀請。

經過考慮，她選擇了應聘、出國從事科研工作。但說實話，並不堅定。

今天，就是去往該國使館辦理相關手續的。

當她風衣左側口袋裡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，乘坐的的士已經到達使館所在的那條大街上了。

「是小戰嗎？」電話里，戰瑋的博士生導師問道。

「您好老師，是我是我！」戰瑋連忙充滿尊敬地回答。

「嗯。你現在來我這裡一下，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和你講，很重要！」

「現在？！」

「對，現在！」

「哦！好的老師，我馬上趕過來，請您稍等我下！」

「嗯！」

戰瑋很愛、很尊敬導師，就像對待自己的媽媽一樣！

母親已去世多年，而導師孤寡一人也把她視同自己的女兒般看待。

的士掠過使館大門一路向東駛去，只留下門口處旗杆上的國旗在風中凌亂，彷彿很遺憾似地望着車子遠去的背影發獃。

司機扭開車載收音機的旋鈕，傳出鋼琴曲的聲音：

「降E大調第三交響曲，英雄交響曲！」

戰瑋邊念叨着，邊將風衣領子向上提了提望向窗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