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如同棉絮一般飄落而下，砸在顧寒徹肩頭卻猶如千斤之石。
「等我做了女將軍，你就用花轎來接我吧。」
沐月瓏稚嫩的聲音將顧寒徹的思緒拉了回來。
他因被顧太傅往前推了一步，踉蹌着差點往前栽倒了去，不知何時，城中百姓都紛紛至此跪了下來，大哭起來。
哭聲與喜樂相撞，滿城盡顯一片悲涼，顧寒徹才這覺他連呼吸都顫抖起來，黑棺浸染了他的雙眸，一種刻骨的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。
他沒看到沐月瓏得勝歸來那驕傲得意的笑容，甚至說再也看不到了。
顧寒徹緩緩走到棺木旁，觸及那已蓋上一層白雪的棺蓋時，他指尖一抖。
他猛然將棺蓋推開，棺中人一身戰袍，面容安詳，嘴角似是帶着一抹淺笑。
「嘭」的一聲。
顧寒徹竭力扶住棺沿才讓自己得以站穩。
四周好像突然安靜了，他滿眼都是沐月瓏蒼白消瘦的面頰。
兩月不見，她更瘦了，十二年中，他從未認真的看過沐月瓏，她的左袖空蕩蕩的，肩上只透過白袍的斑駁血跡。
顧寒徹伸出手將她輕輕扶起，緩緩抱出木棺。
「不可！」
先鋒沐慶攔住顧寒徹，他未受傷的一隻眼中滿是淚水。
他從小就跟在沐毅身邊，對沐月瓏的事也了如指掌，沐月瓏活着時，顧寒徹從不曾認真對她，她戰死歸來，搶了她的遺體去又算什麼。
顧寒徹啞着聲，眼底儘是冷意：「別逼我。」
沐慶一怔，再想去攔，卻被顧太傅拉住，顧太傅拍拍他的肩，看着他受傷的眼睛：「辛苦了…